沉 • 镜花水月——入我相思门

宜秀小孩

        写这篇文字并不是因为真的对谁相思，只是一点小感慨。
     
        古往今来，不知有多少吟诵爱情的优美诗句：

        秋风清，秋月明，落叶聚还散，寒鸦栖复惊。相亲相见知何日，此时此夜难为情；
        入我相思门，知我相思苦，长相思兮长相忆，短相思兮无穷极，早知如此绊人心，何如当初莫相识？

        我住长江头，君住长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见君，共饮长江水。
      此水几时休，此恨何时已。只愿君心似我心，定不负，相思意。

        伫倚危楼风细细，望极春愁，黯黯生天际。草色烟光残照里，无言谁会凭栏意。
        拟把疏狂图一醉，对酒当歌，强乐还无味。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。

        永夜抛人何处去？绝来音。香阁掩，眉敛，月将沉。争忍不相寻？怨孤衾。换我心，为你心，始知相忆深。
   
        诸如这些的例子，实在是举不胜举。

        今天在回家的路上，我回顾了二十五年人生中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，却遗憾的发现，没有一件是跟感情相关。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，只是人活的岁数渐渐大了，就愈发觉得空虚，少了感情，就像生命里缺失了什么一样，有些莫名的悲哀和空洞的失落。我不是虔诚的修者，我没有睿智的双眼，更没有游离于红尘俗世之外的清净之心，自然达不到任浮生千重变，我自古井无波的脱俗境界。围炉夜话、夏谈志怪、坐看云起、雪夜聊斋都只是幻想，我是个俗人，生在市井，每日里要为生计往来奔波，最常打交道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，升腾的烟火朦胧了眼睛，蒙蔽了内心。

        我说这些，肯定会有人嗤之以鼻。人生可以追求的东西有很多啊，为什么非要将自己拴在感情那棵树上？走不开，逃不掉，失去了自由，那岂不是很累？

        这么想的人有三种：一种是青春少女；一种是处于女孩和女人这道分水岭之间的轻熟女；最后一种，是女强人。前者是经历太少，懵懂无知，倒也不失可爱；中者是处于迷茫期，对于未知的感情有担忧恐惧之心，所以不想去接受，如同今时的我；而后者，则是渴望感情，而不可得。

        是的，人生可以追求的东西有很多，这个世界并不是没了感情就不能活，我也这么想。但古今诗人学者皆吟诵爱情，肯定有它的道理。

        你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吗？你有为谁辗转难眠过吗？你感受过牵手那一瞬间的温暖吗？你与谁拥抱过？你和谁亲吻过？你跟谁相拥而眠过？你工作累了，你心里难受了，你压力大了，你冷了饿了，会有人为你一直点亮那盏灯，等你回家吗？当你老了，有没有人会一直搀着你散步，一起吃烧的软化的饭菜，时不时跟你拌几句嘴，直到头发雪白牙齿掉光，同你长眠与地下？你能告诉我，你从不向往同另一半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生活？

       或许还不止这些，因为我也只是止步于向往，从未经历过。没人能告诉我，爱情是什么样的，科学家甚至验证过，人与人之间根本不存在“爱情”这种东西。有的只是动物互相利用，依赖生存的本能。悲悯的佛，也只是从云端俯视着碌碌众生，一个拈花不语的微笑，不可说。

        智者云：百年之后，皆是孤独；所谓情爱，不过弹指。难道因为身后的孤独，就要在这漫长又短暂的身前岁月里，选择一直忍受孤独吗？我想知道，却又无法知道。

        看过一座古墓里，墓主生前所刻的一句话：墓有重开之日，人无再少之颜。简简单单，却引人泪崩。

        最是人间留不住，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
        人世本就薄凉，还苦苦装给谁看？